来源:肉叔电影
在热搜里看到一条微博,是人类与其他珍稀动物在中国境内的分布变化图。从古至今,人类的足迹从沿海一路扩张,几乎占满整只大公鸡↓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本来活跃在各地的动物逐渐式微,如今被判定为珍稀动物……老虎、大象、扬子鳄所在的领地只剩下一个省内的巴掌点大,而中国犀牛已经彻底消失↓年,境内的最后一头犀牛被猎杀。古人常把犀牛角比作“灵犀”,可惜再无“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些动物的生存困境是物竞天择,还是与人类文明的发展有着什么联系?最新完结的一部9.5分韩国纪录片解答了这个问题,并且进一步展开了探讨:人类与动物能否共存?年,在韩国广播通信发展基金会的支援下,MBC开始着手制作一档纪录片。目的是为了展示动物与人类共存的现状。历时一年两个月,走遍4大洲、0个国家,拍下了一段段真实且宝贵的影像。质感高级、视野开拓、角度新颖都可形容它,豆瓣9.5的评分便能说明。但它的内核意义远超于此。比起影视作品,它更像求救信号,也更像末世预警。人类-动物????非洲大陆南端,博茨瓦纳。当麻醉枪开始生效后,这只成年非洲象轰然倒地,在旁边等待已久的人们立刻冲了上去。别误会,他们是在给大象戴上装有GPS的定位环。大象显然还有些不适应,醒来后拿鼻子一直在试探这个“新玩具”。为啥好端端地要给它戴环?嘉宾朴信惠来到博茨瓦纳的第一天,就明白了缘由。蔡司博士带着她来到大象栖息地,很快,视野中出现一头死去的大象。大象尸体只剩下一层被风干的皮,腐臭的味道异常刺鼻。而当朴信惠凑近后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头大象没有脸。它死前大概是四五十岁,正值壮年,这也意味着它的象牙已发育成熟。偷猎者为了得到完整的象牙,干脆把整张脸砍下带走。并且在屠杀过程中,偷猎者没有使用子弹。因为枪声动静大,容易被发现。而且节省下来的子弹可以杀更多大象。所以他们选择切断大象的脊椎,让它不能动弹,无法防御。就是说,当大象的脸被电锯切下时,它还是活着的。大象是能感知自己存在的,所以你真的无法想象,那一刻它有多么痛苦绝望……而且偷猎者为了全身而退,会用树丛盖住大象尸体。尸体将无声无息地在野外腐烂,直到数月后才被发现。仅仅是这两个月,被偷猎的尸体就有25具。年起,国际上禁止了象牙的流通,这却让象牙的价格在黑市上水涨船高,以致越来越多偷猎者铤而走险。七年的时间,非洲象的数量减少了百分之三十。更讽刺的是,在有近一半的大象生活着的博茨瓦纳,当地政府于去年九月解除禁令,准许狩猎。非洲象正在飞速接近灭绝。蔡司博士之所以给成年大象戴定位环,是因为这是让它们活命的唯一办法。然而,在总共86头的戴环大象群体里,还是有6头被偷猎。说到这,蔡司博士哭了出来,他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它们。另外,蔡司博士还要为偷猎行为善后——照顾失去父母的小象。因为偷猎者的目标都是成年大象,所以很多小象刚出生没多久就成了孤儿。照顾它们不是件容易事,需要时刻盯着。蔡司博士说,只要离开一会儿,小象就有可能因为心灵创伤而死去。大象的家族归属感很强,控制情感的海马体占总脑容量比超过人类50%。偏偏记忆力又特别好。所以亲眼目睹家人的死亡,会给它们带来很大的打击。有一幕让肉叔泪目,大象守在同伴的尸体旁边,不断用象鼻抚摸,发出低低的哀鸣。但是你能相信吗,小象不仅不抗拒人类,面对表现出善意的蔡司博士,还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举止亲昵……相比之下,没有象牙的泰国象似乎生存环境好上不少。在泰国,大象被视为神圣的象征,被当地人供奉信仰着。演员柳海真前往清迈大象生态公园,这里的大象生活十分惬意。会跟柳海真一起嗑瓜子,会把鼻子挂在主人手上撒娇。而且胆子很小,连一条小狗都能把它吓跑。看到泰国象不用因为偷猎者而担惊受怕,柳海真感到很庆幸。直到柳海真在给大象喂食时,主人柴勒特过来说了一句话:(这头大象)眼睛瞎了。柴勒特的手往远处指了指:那边还有7头眼瞎的大象,都是之前被弹弓、长棍所伤。原来,它们在来到生态公园之前,是流通于泰国旅游娱乐产业的商品。目前,泰国境内七成的大象被驯服,然后为寺院祭祀、体育赛事、马戏团博表演等各种活动服务。不久前,柴勒特公开了一场佛教活动,其中一头叫缇基里的大象的模样,让不少人受到冲击。它已经70岁了,身体因受长期奴役而瘦骨嶙峋,腿抬不起来,连眼睛都闭不上。柴勒特问工作人员为什么让它出来,工作人员居然说“它完全可以干活”。一个月之后,缇基里断气身亡。柳海真有些费解,为什么缇基里会如此顺从地干活到死,都不反抗一下?这背后的原因无比黑暗。人们把未满两周岁的小象强制性地带离母象的身边,伴随着枪声和妈妈的惨叫,小象被关进笼子,圈禁十日。这十天,人们不给它吃饭,不给它睡觉。并且承受着全身被暴打、扎刺等酷刑。在极致的痛苦之中,小象精神崩溃。为了不挨饿不挨打,它只能乖乖听话。有扛不住这种虐待的,它们不吃不喝,昏厥至死。而扛得住的,大脑也会产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远超于人类的记忆力和情绪感知能力反倒让它们终日活在痛苦与恐惧之中。这所大象生态公园,其实就是为了营救大象而建立。能看到,刚来到公园的大象腿上还绑着铁链,而长时期驮人、拉木头的经历,让它都无法正常走路……而它还算是幸运的,大部分象的一生都要被主人剥削。就单说动物表演。游客看到的大象作出踢皮球,耍杂技等“憨态可掬”的动作,背后是一旦做错,就会被棍刺眼睛,被利器割伤皮肤。而像人类一样的用象鼻画画,背后是驯兽师用钩子插入大象脆弱的耳鼻,强迫它记住完成一幅画的每个步骤。中场休息时,它们就被铁链锁在柱子边上。你看这头小象,明明食物近在眼前,但它即使把鼻子伸到最长,也还是够不到……生不如死的泰国象,比起痛苦死去的非洲象,又有好到哪里去呢。或许会有胖友想说,就不能从源头切断,取缔大象旅游业吗?显然不可能。在泰国,大象旅游业是一种文化,一旦消失,将会有一大波人失业。可保持原样的话,大象注定会被人类榨取所有价值,世世代代地遭受虐待。在利益面前,人类与动物共存似乎是一道无解题。2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有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开了这道无解题。奥利维亚的家与普通家庭不太一样,里面填满了大大小小的剥制动物标本。覆盖范围很广,羚羊、麋鹿、犀牛等等物种,体态年龄各异,最小的看起来还没成年。摆在最中心的是一对狮子,雄狮死前因为恐惧挤出的皱纹还清晰可见。奥利维亚是一名合法猎人,她认为剥下并留存动物的皮,是对生命的礼遇。而手中的枪支,更是保护了动物的生态环境。虽然听着就是纯特么扯淡,但奥利维亚有一套自洽的逻辑。一来,动物到了晚年,结局通常是在野外被咬得血肉模糊而死去,所以用枪利落地射杀才是人道主义。二来,奥利维亚为狩猎所支付的费用,会有一部分被投入到动物保护事业中去。奥利维亚坚信“我虽然掠夺了野生动物的生命,但也拯救了它们的生命,大家应该理解猎人们为野生动物做出的牺牲”。先不说凭什么擅自决定动物的生死,奥利维亚的行径,真的有她口中讲得这么无私伟大吗?当奥利维亚跟柳海真介绍动物标本时,她没有多提动物本身,而是渲染了她的高光时刻,无比自豪。再来看看狩猎过程,奥利维亚带了几卡车的团队,包括导游、司机、募立军等,一同进入森林。而他们的对手,是一只落单的高角羚。一声枪响过后,子弹贯穿高角羚的颈部,直接倒地。它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来不及闭上,四肢还在颤抖。奥利维亚笑得很开心“今天的晚餐解决了”,然后拖着高角羚的角进行合照,神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根本不是狩猎,而是一场单方面压制的屠杀。之后,奥利维亚又射杀了一头潜在水中的雄性河马。这次的难度稍微高了些,周围人都夸她干得漂亮,而奥利维亚则对着镜头吐了吐舌。不杀雌性和幼崽是猎人这一行默认的规矩,奥利维亚也不例外“虽然我们现在看不到,但雌性河马应该正在水里和她的幼崽一起。”???有想过它们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死在旁边是什么感觉么。抱歉,并没看到奥利维亚对动物的关怀,只看到寻求刺激的兴奋。而且成年雄性作为群体中最强壮的存在,还有着保护幼崽的责任。一旦死亡,就给了其他动物和偷猎者袭击幼崽的可乘之机。所谓的为保护动物进行的狩猎,实际上是破坏当地生态的重要一环。比如这头雄性狮子,Cecil,它生活在国立公园,是津巴布韦的吉祥物,同时也是保护6头母狮子和24头幼崽狮子的头领。能当头领不是没理由,Cecil长相帅气,体格健壮,有一身漂亮的黑褐色鬃毛。这引起了猎人的觊觎。国立公园外面是允许捕猎的区域,中间有条铁路隔着,于是猎人们在那边以大象尸体为诱饵,洒上鲜血,Cecil闻着味道越过了铁路。猎人趁机拿掉Cecil身上的定位环,然后冲它发射了石弩。一代狮子王的一生就此潦草结束,连尸首都没完整留存,头颅和皮毛被猎人拿去装饰家里,成为谈资。这场不合法律不合道义的捕杀,彻底揭开了猎人伪善的面具,保护动物、给当地人提供工作都是借口。他们所追求的,是对美丽的皮毛和犄角的垂涎。是射杀那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研究人类学的贾德戴蒙学者说“人类是唯一一种为了满足快感,而频繁杀死其它动物的生物”。而猎人为狩猎支付的钱,只有3%落入保护协会,其余被狩猎企业和政府官员瓜分。与此同时,狩猎让非洲的野生动物数量锐减,近十年间,非洲狮总量减少40%,被列为濒危保护动物。与其说猎人解开了人类与动物如何共存的这道题,倒不如说他们让此题进一步陷入无解。3其实导致这道问题出现的元凶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正是人类自己。随着人类的繁衍,版图的扩张,其它动物的生存环境多少会受到影响。但在一步步伤害动物的过程中,到底有多少人只是为求生存,又有多少人是满足一己私欲?《人类-动物》记录了不同人的态度。在丹麦群岛,法罗人坚持捕杀鲸鱼活动是百年流传下来的传统。哪怕鲸鱼的悲鸣声响彻村庄,鲜血染红了整座港湾。法罗人都无动于衷,甚至拿手机拍照,记录下这“壮观”的场面。还有声称是为了健康的,传言白犀牛的角可以治疗癌症和阳痿。其实营养价值和你吃自己的手指甲差不多,但架不住部分人的狂热,犀牛角被炒到天价。于是比人类还早四万年出现的白犀牛被疯狂屠杀,目前只剩下一对母女,等同灭绝。而更多人是看到了动物背后的巨大利益。比如海豚,无论是把肉拿去渔场贩卖,还是转手给海洋馆或主题公园,都有着不菲的交易价额。日本的太地町每年都会捕杀只海豚,而且捕捉方法非常残忍。先是洒下渔网把海豚逼到角落,再用渔船的螺旋桨刮伤海豚的皮肤,最后拿尖刀刺穿脊柱,让海豚丧失行动力。长得丑的当场杀死交给渔夫,其余的则被圈养在主题公园,一生为人类表演。海豚的正常寿命是三四十年,但被圈养的因为精神抑郁、居住环境差等种种问题,只能活四五年。说到这里,心情特别复杂……你看镜头前的人类,他们在挥下屠刀时都有着充足的理由。“传统文化”“为了生活”的说辞张口就来,再不济,也可以搬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但是谁能为小动物们辩护呢?谁能替它们喊出一声“救救我”呢?它们唯一能发出的求救,是用鲜血换来的一串串数字。小浣熊、河豚、苏门答腊猩猩、山地大猩猩都在万只以下,处于灭绝边缘。而庇里牛斯山羊、白暨豚、爪哇犀牛、美洲狮等等,在2世纪后悉数灭绝。目前,全球动物中有种动物正在90%的栖息地里面临灭绝危机。如果等到它们全部消失,下一个,又是谁?当人类站上了食物链顶端,至少能吃饱穿暖,不需要为了一块肉和其他动物竞争时。是不是可以放它们一条生路……我们普通人能做的不多,但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少看一场动物表演,不吃所谓的野生动物。都将会一点点撬动整个动物市场,降低供给量。而那些残忍的杀戮,也能随之避免。都说“枪响之后,没有赢家”。也许现在放下枪,一切都还来得及……而韩国拍出这样一部纪录片,真的让人肃然起敬。
真希望中国也拍出比这更有责任感也更棒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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