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之所
文/邹容
年旅行了3个月，一次停留在非洲，一次去了东南亚。就时间而言，比走马观花慢、久，但比不上土生土长的安心居留。
非洲出行是在博茨瓦纳、南非。多半时间在到处是花树的城市哈博罗内宅着，后来去自驾，穿过草原到大西洋，一路上住的旅馆条件都很好，要不处在水草丰茂的河岸和山谷里，要不就面朝干净、辽阔的大海。去东南亚的柬埔寨、泰国，乘坐了飞机、巴士、轮船、火车、人力车等各种交通工具，住过中心街道、居民小区和高山上的村庄。我认为一个地方住3天以上都会是好地方。3天，那个地方的树木、道路、空气、食物，还有来往人们的样子，就有可能开始稳住你心里一些过于游离的东西了。
但仔细想一想，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这样。
第一，如果心里始终辗转不安，哪里都不会好。第二，如果一个地方曾被太粗暴地对待过，它也不会好，它的气息会泄露隐伤，它会有受了委屈不能言语而对人的排斥感，不友好。它被遮蔽或抹杀的可爱之处，那是要停留很长时间才能去捕捉得住的。
心中不安的问题，是每个人精神世界里的自我处境和过程，难以讨论。
一个地方的气场相对外在一些。比如反复去过湖南很多乡村，有普遍的萧索感。乡村建了很多新屋，有些新屋侧面或背面一直是裸墙，有些新屋二楼没有栏杆。有时候进入客厅，空空荡荡，任何人都像就要抽身离去。我记得更早的年代的外婆家也在乡下，是那种泥墙瓦顶，拉线电灯，一间连一间的平房屋子，充满好闻的烟火和永远有人守有人等的味道。即使是一个很简陋的家族，也有一根来自过去很细很悠长的时间线，这根时间线粘附了所谓人生一路走来的些许尘屑，没有大幅度地抛弃过什么、割裂过什么。其实小时候外婆家也去得少，但每次去都很迷恋。中国新农村反而给了我荒凉突兀感，这并不合时代逻辑啊。城市也这样，居家的地方，观光旅游的地方，竟都是越来越不安的地方。
非洲和东南亚各国的GDP，想必全不能同中国比，大好河山也不能跟中国比，历史文明也不能比，我在那些地方，一个房间换到另一个房间，一个餐桌换到另一个餐桌，一个景点换到另一个景点，一个便利店换到另一个便利店，一种交通工具换到另一种交通工具，从城市到乡村，从海边到高山，语言不通，饮食习惯不同，却基本能安心，人们对你的方式让你心里也是软的。
我以前很 纵然遍地高楼美屋，何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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